乔新生：美国高官内幕交易是否应承担法律责任

    美国参议院情报委员会主席查德·伯尔先于公众多日之前，获知美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关于疫情的报告之后，预感到美国资本市场有可能会出现问题，与自己的妻子在2020年2月13日提前出售所持有的股票，从而躲过了美国股票市场价格下跌的灾难。

    据美国福克斯新闻等新闻机构披露，美国多名参议员先于公众了解到美国重大疫情发展情况，提前抛售持有的股票，从中获取巨额利益。美国证券交易所主席的妻子更是赤膊上阵，利用自己所掌握的内幕信息，提前出售股票从中获得利益。

    人们不禁要问，美国证券市场被称为世界证券市场的榜样，美国证券市场的内幕交易为何如此严重，交易行为人是否应当承担法律责任呢？

    各国证券法律制度在内幕交易规则中，都采用限制性立法模式，只有特定行为人才承担内幕交易违法行为的法律责任。在现实生活中，由于知情人和交易人并不一致，他们之间甚至没有直接联系，这就使得证券监管机构对内幕交易行为实施监管过程中往往无从下手。

    美国证券监管机构采取的做法是，采取举证责任倒置的方式，要求行为人说明自己的行为是否合法，并且提供足够的证据，证明自己没有内幕交易。这种举证责任倒置的方式，可以让证券从业者如履薄冰，如临深渊。可是，对于那些非证券从业人员，虽然他们是知情人，但是，法律对他们并没有约束力。如果国会议员们听取疾病预防控制机构的简报，了解美国重大疫情，进而分析美国资本市场的走向，那么，证券监管机构更是无法对美国国会参议院的参议员行为作出处罚。这是因为美国国会参议院的参议员们只不过是了解美国重大疫情，并且依照合理的推断，对美国资本市场的走势作出自己的判断，进而采取行动，出售自己购买的股票，这种行为并不构成美国证券法所说的内幕交易。

    世界各国证券法都存在许多漏洞。这些法律上的漏洞从根本上反映出资本主义自身的局限性。

    美国参议院情报委员会主席和美国参议院军事委员会主席了解美国国内的重大疫情，迅速作出决定，将自己持有的股票出售，这样做的目的当然是为了规避风险。但是，由于美国参议院议员和他们的妻子并不是美国证券法所规范的对象，因此，他们的行为不构成内幕交易犯罪，不需要承担法律责任。

    这是资本主义的固有风险，或者被称之为资本主义的政治和道德风险。正如人们所知道的那样，资本主义社会资本拥有者总是美化市场经济运行机制，刻意地淡化内幕交易风险，但是，在“资本决定一切”的社会，凡是与资本关系密切的群体，一定能从资本的交易中获益；凡是与资本关系疏远的群体，就一定不会从资本交易中获取利益。这是资本主义的本质特征，也是我们分析证券市场必须面对的客观事实。

    美国政客利用自己所掌握的情报，提前抛售股票，这当然是一种对美国经济缺乏信心的表现。虽然美国制定了官员的财会信息披露制度，人们可以从美国参议院披露的参议员财产清单中了解事实真相，但是，人们却无法追究参议院议员们的法律责任，这是因为美国的证券法旨在规范美国证券市场，但无法规范美国的政治市场。

    此次重大疫情发生后，美国资本市场作出反应。美国证券市场熔断机制多次发挥作用，美国资本市场人心惶惶。对于美国资本市场存在的问题，中国学术界有两种完全不同的看法，一种观点认为，美国资本市场是一个高度透明公平的市场，因此，经过短暂的调整之后，美国资本市场仍然会恢复常态，美国经济并没有发生根本性的改变。也有一种观点认为，美国资本市场充分反映出资本主义的劣根性，美国联邦储备委员会通过向国际金融市场发放美元货币，帮助美国政府筹措大量的资金，用来维持美国的信用经济。美国联邦政府与美国联邦储备委员会这种击鼓传花游戏，实际上是把美国国内的资本主义经济问题转嫁给其他国家。由于美国实行赤字财政政策，美国联邦储备委员会作为美国国债的购买人，按照美国联邦储备委员会法，支持美国的财政经济，对外释放美元货币。美国财政部和美国联邦储备委员会之间的关系，已经通过法律固定下来。美国财政部通过发行国债，促进美国经济发展，确保美国信用经济继续下去。而美国联邦储备委员会通过发行美元货币，从世界各地掠夺财富，用来支持美国经济增长。发展中国家大量储备美元外汇，向美国输送廉价的制成品，从而确保美国国内不会因为大量发行美元货币而出现严重的通货膨胀现象。这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经济结构，任何国家都难以效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