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财经委员会办公室原副主任尹艳林：“十五五”上市公司高质量发展要从六个方面着力

   中央财经委员会办公室原副主任 尹艳林

    尊敬的王总裁、陈先生、李扬院长、刘教授、各位领导、各位嘉宾、各位企业家朋友们：大家上午好！非常荣幸应邀参加本次会议，本次会议的主题是“科技赋能上市公司，价值回馈耐心资本”，非常契合当下的中国经济。根据会议安排，现就主题与大家分享相关见解。

    前不久闭幕的党的二十届四中全会，是在关键时期召开的一次非常重要的会议，会议的重要成果是审议通过了《中共中央关于制定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五个五年规划的建议》，这是指方向、定政策的纲领性文件，关系下一个五年发展，是对乘势而上推进中国式现代化的又一次总动员、总部署，必将对党和国家事业的发展产生重大而深远的影响。

    接下来分享三方面的内容，首先是“十四五”时期我国上市公司高质量发展取得重要成就。“十四五”是全面开启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新征程向第二个百年奋斗目标进军的第一个五年。这五年经历极不平凡、极不寻常，国家的发展取得了历史性成就。

    上市公司在这五年也同样取得了非常重要的成就，首先是向实向新的特征鲜明。这些年，证监会出台“科创板八条”“并购六条”“现代化产业体系十六条”等系列措施，都是鼓励引导上市公司向实、向新，支持科技企业上市和并购重组，加快发展新质生产力，上市公司的结构也显著优化。从上市公司数量来看，聚焦战略性新兴产业的上市公司数量增长加快，占比由前期的42.6%上升到了52.3%，上升了近10个百分点。

    总体来看，“十四五”以来，实体上市公司的利润占比达到了52%，超过一半，首次超过金融业。12.7%的电子行业市值占比超过银行的9.9%占比，电子行业高居榜首，以电子、通信、电力设备、汽车、医药生物等为代表的科技产业上市公司总市值占比从“十三五”末的40.5%提升至49.2%，同期金融、地产行业公司总市值占比由19.7%下降至17.2%，金融、房地产与实体经济的结构更加均衡，实体经济和虚拟经济不平衡结构性矛盾有了明显的改善。

    二是创新能力显著增强。新一代的“新三样”等新质生产力是近年中央所强调的方向，也是上市公司发展重点。截止今年上半年，上市公司“十四五”期间的研发投入达到6.5万亿，上市公司研发投入比前期增长了189.3%，接近翻2倍。上市公司日益成为创新要素集成、科技成果转化的生力军。目前，上市公司专利数量占全国专利数量的近1/3，研发投入已占全国企业研发支出的44.6%，资本市场有基础、有价值、有底气，研发投入占比相比“十三五”期末（22.5%）翻番了。

    2025年上半年，上市公司研发投入占营收的比例为2.11%，2024年全国R&D占GDP的比例是2.69%，超过欧盟国家的平均水平，可见，我们资本市场上市公司结构还有改进的余地，上市公司高质量发展还有很大的潜力。

    科创板公司研发投入占营业收入的比重保持在11.2%的高位。一大批“新三样”龙头企业通过资本市场快速成长。机器人、人工智能和创新药等“新三样”企业也通过资本市场发展壮大，相关的上市公司上半年的净利润实现两位数以上增长，整个创新能力增强，创新的效果也非常理想。

    三是并购重组加快。在经济转型期，最有特征性的就是并购重组，企业通过并购重组优化资源配置，实现技术的升级和产业协同，现正处于需要大规模的并购重组阶段，企业有很强的需求。

    尤其是传统行业面临增长与市场瓶颈，通过并购新兴产业实现新旧动能的转换，是提升自身质量的主动选择，也是政策支持和资本市场政策支持的重点。“十四五”以来上市公司并购重组累计1.4万多例，涉及交易金额7.6万亿。构建现代化产业体系，要加快推动横向纵向的整合，提高产业集中度、补齐供应链短板，打造具有全球竞争力的企业和特色产业集群。

    四是分红回购常态化。2024年4月发布的新“国九条”，强化上市公司现金分红监管，多措并举，增强分红稳定性、持续性和可预期性。在政策的持续引导和鼓励下，上市公司进一步健全了常态化的分红机制，这是五年来最突出的一个特点。2024年实现投资者现金分红2.4万亿元，截至9月底，上市公司“十四五”期间累计分红10.4万亿元，较“十三五”增长85.7%。

    除了现金分红外，回购增持也成为了上市公司提高信心很重要的政策，据统计上市公司股份回购规模从“十三五”期间的2000多亿元增加到5000多亿元，也是成倍的增长。

    五是社会责任明显增强，社会责任方面强调ESG，去年1800多家上市公司披露相关信息，整体比例上升。

    六是上市公司治理水平提高。中央提出了重要要求，特别是独立董事制度改革意见落地，独立董事履职呈现积极变化。在监管方面，因为公司的管理缺位缺陷造成一些不当行为，目前打击力度加大，无论是案件还是处罚还是责任主体的人数都大幅度增加。另外，国际竞争力增强，上市公司业务收入来自境外占14%，上市公司逐步国际化，现在是走出去的好机会，上市公司的国际化非常重要。

    第二个方面，党的二十届四中全会和“十五五”规划建议给我们上市公司高质量发展提出了要求。首先是坚持高质量发展。“十五五”规划建议重要原则有一条专门讲高质量发展，强调要加快培育新动能，促进产业结构优化升级。另外，强调了下一个五年高质量发展要取得显著成效，全要素生产率稳步提升，全要素生产率取决于科技创新。另外发展新质生产力，在现代化产业体系建设方面取得重大突破，这个是下一个五年对高质量发展提出的明确目标要求。

    二是深耕实体经济。“十五五”规划建议的第一项具体的战略任务就是建设现代化产业体系，巩固壮大实体经济根基。中央这些年一直强调要把发展经济的着力点放在实体经济上，所以实体经济是上市公司需要深耕的，这次提出了非常明确的方向——坚持智能化、绿色化和融合化方向。融合化是要求，也是全球产业发展非常重要的特征和趋势。这些年世界产业的发展或者是产业结构的深度调整，融合发展是重要的方向，要积极促进实体经济与数字经济、先进制造业与现代服务业深度融合，意义就是扩展实体经济的成长边界。对这个理念就要有新的认识。这次明确强调了以先进制造业为骨干的现代化产业，就是要解决制造业“大而不强”的问题，只有让先进制造业成为骨干，制造业才会由大到强，在国际上才有竞争力。

    三是强化科技赋能。中央多次强调科技，这次明确提出要不断催生新质生产力，在“十五五”目标要求里面明确强调科技自立自强水平大幅提高，原来为少部分、部分领域领跑，本次提出并跑、领跑领域明显增多。资本市场将更大力度支持科技创新。

    四是培育更多体现高质量发展的上市公司。资本市场上市公司仍有相当比例的传统产业，优化上市公司的结构，要提升投资价值，所以要持续优化市场化改革，提升再融资的灵活性和便利性，支持上市公司转型升级、做强做优，发展新质生产力。坚持有效市场与有为政府相结合，科技、产业、财税、金融等政策需为上市公司高质量发展提供支撑、创造环境。财政方面，既要加大研发投入激励，提高企业研发费用加计扣除比例，鼓励企业增加研发投入，也要加大自主创新产品的政府采购力度。强化企业科技创新主体地位，推动资金、项目、人才等创新要素向企业集聚，支持企业牵头组建创新联合体、承担更多国家级科技攻关项目。

    五是更好统筹投资和融资。这与本次会议主题高度契合，要求提高资本市场制度的包容性与适应性，根据经济和产业发展变化调整资本市场制度，增强资本市场吸引力与竞争力，引导投资者投资优质上市公司。

    证监会提出要坚持系统观念，增强工作的系统性、协同性，要注意量的总体平衡，促进一二级市场协调发展，平衡投融资功能，保障上市公司与投资者利益。

    六是要防范化解各类风险。从原则讲，整个经济发展需要统筹发展和安全，近年来一直强调有效防范各类风险。11月12日上海证券交易所国际投资者大会上，证监会副主席发表主题演讲，强调将深化投融资综合改革，着力提升资本市场制度的包容性、适应性。强化战略性力量储备和稳市机制建设，提升资本市场内在稳定性，坚决防止市场大起大落、急涨急跌。

    第三个方面为“十五五”期间上市公司高质量发展的着力方向。首先是专注主业。“十五五”规划建议对整个“十五五”期间经济社会发展提出了系统的部署和相应的战略举措。结合上市公司要深耕实体经济，优化提升传统产业是重点，制造业里面传统产业占80%，所以怎么搞好传统产业，怎么优化提升传统产业，是下一个五年非常重要的方面。

    中央这次在建议中明确提出了8个领域（冶金、化工等）的要求，通过提质升级在全球产业竞争中提升地位和竞争力。另外强调打造新兴支柱产业，明确提出要推动新能源、新材料、航空航天、低空经济这几个战略性新兴产业集群发展，成为新的支柱产业，替代或者是填补传统的支柱产业，所以支柱产业朝新的方面发展。另外未来产业提出了6个比较明确的领域，要求形成新的增长点，近年一直强调前瞻布局，现在看，不仅仅是布局的问题，是培育壮大新兴产业和未来产业，把未来产业和新兴产业合在一起，提出了“培育壮大”的要求。

    另外是服务行业，服务业要更好地为制造业的升级服务，向价值链高端延伸等。

    在主业方面，并购重组为产业升级优化提供了一个很重要的途径。国资委对国有企业提出了非常明确的要求：优化国有资本的布局，要求有所为有所不为，也非常明确的提出了完善主责主业的管理，所以“三个集中”非常关键，国有企业集中在国家安全和国计民生等方面，强调战略性专业化重组，所以国有企业的重组案例越来越多，上市公司中也有不少国有企业，做好主业非常关键。

    二是紧跟趋势，强调“三化”（智能化、绿色化、融合化），这里再加一个“国际化”，对于企业来讲这个也很重要。国家要全面实施“人工智能+”行动，全方位赋能千行百业，人工智能这个趋势必须赶上，要紧跟这个趋势，现在智能化的技术，数据技术改造提升，制造业的数字化转型，发展智能制造、绿色制造、服务化制造，都是制造业发展的趋势。绿色更强调新型能源的问题，化石能源替代的前提是安全，但是这个替代的方向是非常明确的，我们碳达峰碳中和这个目标是要求如期实现，以碳达峰碳中和为牵引，推动一系列的绿色化转型，能源结构的变化是很大的趋势，所以发展能源方面，智能电网、微电网等等，终端的电机化，还有能源消费、能源市场，要推进市场化改革，使我们的绿能绿电能够上网，能够发展，对电力市场改革非常重要，所以中央非常明确提出，加快健全适应新型能源体系的市场和价格机制。

    另外融合化也很重要，现代服务业与先进制造业的融合发展，比如：“服务+制造”，搞服务的可以加制造，向制造业延伸；“制造业+服务”，搞产品制造的可向服务业延伸，不仅仅是工厂造产品而是综合服务商。鼓励服务业企业通过委托制造、品牌授权等方式向制造环节拓展，大家知道服务业干制造了是不一样的，到国外去，看到商场里面都是商场本身的品牌授权商品，就是这种方式，加快形成服务企业与制造企业嵌入式、协同化的融合发展模式，这是下一步的发展方向。

    还有“国际化”，建议明确提出拓展双向投资合作空间，促进贸易投资一体化，引导产业链供应链合理有序跨境布局。促进贸易投资一体化，就是说，做贸易同样要搞投资，做投资同样可以做贸易。现在我们制造业占30%，自己能消纳20%，10%靠国际市场。所以思路要转变了，要积极的扩大自主开放，开放里面第一条就是积极扩大自主开放，还有一个重要方向就是走出去，促进贸易投资一体化，引导产业链供应链合理有序跨境布局，这里面有很多文章，所以我把它作为一个趋势和一个方向。

    三是狠抓科技。上市公司需持续增加研发投入，强化研发能力建设。国有大企业应积极参与举国体制下的全产业链科技攻关，其他企业也需推动科技创新与产业创新深度融合，加大科技成果转化力度，加强产品迭代升级，确立企业在技术创新决策、研发投入、科研组织、成果转化中的主体地位。国有企业要建立健全促进创新的体制机制，主动提出创新需求、组织创新活动、推广应用创新成果，扩大自主创新产品应用场景。

    四是强化激励，上市公司要高质量发展，紧跟趋势，要创新，转型升级、做强做优，必须强化激励。研究完善上市公司激励约束机制，激发企业家精神和人才创新创造活力。对国有企业来讲，要深化国有企业改革，打通这个卡点、堵点，要健全市场化经营机制，这个要求也是非常明确，推进“三项制度”改革。另外如何完善国有资产的管理，国有企业到底怎么管，如何把握好不同的行业、不同的发展阶段，实行不同的监管政策，只有针对性更强、包容度更足、灵活性更大的监管政策，国有企业才会有它的灵活性和激励机制，调动保障广大干部职工的积极性，更好的适应市场的需求。

    五是完善治理。上市公司的治理非常关键，高质量发展要看治理结构，有没有激励和约束机制，要建立中国特色现代企业制度，弘扬企业家精神，加快建设更多世界一流企业，对无论是民营企业还是国有企业提出了这样的要求。对国有企业讲，要优化管理运营体系，要加快企业组织形态的变革，推动大型企业结合实际实行扁平化改造，我们现在国有企业层次很多，现在要开始减少，近年来一直强调压缩管理层级。

    企业治理很重要的是碳排放管理问题提上了日程，这次明确实施碳排放的总量和强度双控，过去强调能源双控，现在转化为碳双控，能源指标变为碳指标了，所以企业需加强碳管理，通过碳减排、碳市场交易等方式实现碳的有效管理。另外，监管部门持续加大对上市公司违规行为的打击力度，强化监管约束。

    六是注重回报。上市公司高质量发展需落脚于可持续性的投资者回报，此要求非常明确，有关部门将督促和引导上市公司强化回报投资者的意识，更加积极开展现金分红、回购注销等。

    最后，我相信在“十五五”期间，在良好发展政策环境下，经过各方面的努力，下一个五年上市公司高质量发展一定会取得更大成就。

    预祝会议取得圆满成功，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