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动消费引擎 释放内需潜力

    本报记者 孟珂

    消费是经济增长的“主引擎”，也是民生幸福的“晴雨表”。回顾2025年，中央及地方多项提振消费政策发力显效，促进消费潜力不断释放，全方位扩大内需稳步推进。前11个月，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同比增长4%，增速不仅快于上年同期，也快于上年全年。

    党的二十届四中全会审议通过的《中共中央关于制定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五个五年规划的建议》（以下简称“‘十五五’规划建议”）提出“大力提振消费”；近日召开的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将“坚持内需主导，建设强大国内市场”列为明年经济工作8项重点任务之首。这些决策部署进一步凸显了扩内需、促消费的重要性和紧迫性。

    中央财经大学绿色金融国际研究院首席经济学家刘锋对《证券日报》记者表示，当前，中国经济已从要素驱动、投资拉动的传统模式，转向以内需为主导、创新为驱动的高质量发展阶段。中国拥有全球最大规模的中等收入群体、完整的产业体系与不断升级的消费结构，内需潜力巨大。

    促消费政策发力显效

    作为扩大内需的主要抓手，提振消费是今年宏观政策施力的重点。

    今年以来，“大规模设备更新和消费品以旧换新”（即“两新”政策）加力、扩围，持续释放消费红利。

    一方面，用于实施“两新”政策的超长期特别国债资金规模大幅增加。3000亿元用于支持消费品以旧换新，比上年增加1500亿元；2000亿元用于支持设备更新，比上年增加500亿元。

    另一方面，3月份，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提振消费专项行动方案》提出，“用好超长期特别国债资金，支持地方加力扩围实施消费品以旧换新，推动汽车、家电、家装等大宗耐用消费品绿色化、智能化升级”。

    “两新”政策的“乘数效应”体现在一份份成绩单里。从最新数据来看，今年前11个月，全国消费品以旧换新带动相关商品销售额突破2.5万亿元，惠及超3.6亿人次。前11个月，限额以上单位家用电器和音像器材类、文化办公用品类、通信器材类商品零售额同比分别增长14.8%、18.2%和20.9%。

    值得关注的是，“清理消费领域限制性措施”成为高层会议中的高频词。8月份，国务院第九次全体会议提出，持续激发消费潜力，系统清理消费领域限制性措施，加快培育壮大服务消费、新型消费等新增长点；10月份发布的“十五五”规划建议提出，“完善促进消费制度机制，清理汽车、住房等消费不合理限制性措施，建立健全适应消费新业态新模式新场景的管理办法”；12月份，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提出，“清理消费领域不合理限制措施，释放服务消费潜力”。

    “当前居民储蓄率仍处于相对高位，消费倾向有待进一步提振。与此同时，还存在一些制约内需潜能充分释放的约束，特别是制度、规则、市场秩序等方面的因素。”刘锋说。

    粤开证券首席经济学家罗志恒也认为，消费品以旧换新有必要从对耐用消费品的补贴转向对服务消费的补贴，能够避免耐用消费品的消费透支效应，还能促进服务业繁荣和相应就业改善。此外，还要尽可能扩大服务消费的行业支持范围，减少对特定行业的选择，增强普惠性，避免对市场配置资源的扭曲效应。

    供需双侧协同改革

    展望2026年，多位业内人士认为，促消费政策关键突破在于，从“需求侧刺激”转向“供需双侧协同改革”。

    “十五五”规划建议提出“扩大优质消费品和服务供给”；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提出“扩大优质商品和服务供给”。这系统性地部署了优质消费扩容提质的工作。

    中金公司研究部认为，增加优质消费供给，一方面是加强消费配套设施建设，服务和商品消费均有相应的基础设施投资支持场景；另一方面是培育消费产业发展。通过贷款贴息、再贷款等财政和货币政策工具，支持优质消费供给发展，尤其是养老、托育、健康、家政、文体等服务消费领域发展。

    值得关注的是，今年11月底发布的《关于增强消费品供需适配性进一步促进消费的实施方案》提出了2027年要形成“3个万亿级消费领域和10个千亿级消费热点”。具体而言，3个万亿元级消费领域包括老年用品、智能网联汽车、消费电子等；10个千亿元级消费热点包括婴童用品、智能穿戴产品、化妆品、健身器材、户外用品、宠物食品用品、民用无人机、潮玩、珠宝首饰与国潮服饰等。

    中金公司研究部表示，这些商品消费指向了“一老一小”、智能化和信息化、情绪价值和体验消费等符合消费升级与发展趋势的消费领域。

    招商基金研究部首席经济学家李湛预计，2026年消费恢复仍将以“温和修复”为主。“两新”政策预计继续扩围，中央财政将在超长期特别国债和专项资金方面加大支持，与收入分配改革、消费环境优化等制度性改革形成合力，为消费提供更坚实的底层支撑。整体消费将呈现“K型复苏”态势，即不同领域、不同品牌表现显著分化。为了避免国内的激烈竞争，更多消费企业将“出海”作为核心战略，从“产品出口”迈向“品牌出海”和“供应链本地化”。但相比商品消费，文旅、养老、托育、医疗健康等服务消费潜力大，将是政策支持的重点和消费扩容的主战场。

    李湛建议，政策层面注重策略的长效与精准，在延续补贴政策的同时，更应着力于深化收入分配改革、完善社会保障体系，从根本上提升居民“能消费、敢消费”的意愿和能力。精准施策，重点支持服务消费、绿色消费、银发经济、人工智能消费等薄弱环节和新兴领域，培育新的增长点。

    清华大学国家金融研究院院长田轩表示，消费端应聚焦“能消费、敢消费、愿消费”构建导向型制度政策体系。深化收入分配改革，通过国企收益上缴转移支付、企业加薪、粮食价改、上市公司加大分红等提升居民消费能力；优化以旧换新政策，将支持重点从耐用品转向服务消费，同步放宽服务业准入、强化高质量监管，精准匹配服务消费需求；强化民生与政策支撑，加大国资上缴财政比例补充社保、提高城乡居民养老金水平，提高育儿补贴标准并逐步将免费学前教育拓展至3年，优化假期制度、落实休息休假权利，同时强化地方促消费考核权重，推动增值税分享规则向消费地倾斜。

    西部证券首席宏观分析师边泉水表示，居民收入是影响消费最重要的变量，如果2026年居民收入增速加快，消费增速也会随之加快，预计2026年“两新”政策可能加大对低收入群体和地区的支持。此外，2026年对服务消费支持力度可能加大。

    2025年，内需潜力在政策推动下不断释放，消费“主引擎”动力强劲。2026年，聚焦供需双侧协同改革的政策举措将为扩大内需注入新活力，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