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长制药的故事：父子联手创业打造“世界级药企”

    ■本报记者 张敏

    改革开放以来，在市场化程度比较高的医药行业，民营企业扮演着重要的角色。在经济高质量发展、服务人民美好生活需求的历史进程中，民营制药企业将继续发挥重要作用。

    在前不久发布的《2017年的制药工业百强榜》上，前五位中有两家民营企业，步长制药是其中之一。而且，在新中国的商业发展史上，步长制药也是为数不多父子共同创业成功的典范。

    近日，步长制药董事长赵涛接受《证券日报》记者专访，讲述了步长家族的创业故事以及上市之后公司的发展战略。

    父子共同创业

    1958年，赵涛的父亲赵步长高中毕业后被保送至西安医学院。26年后，即1984年，赵涛也进入这所学校读书，不过，西安医学院已经更名为西安医科大学，如今为西安交通大学医学院。

    1963年大学毕业后，赵步长和妻子自愿报名，一起到位于中苏交界的新疆阿勒泰支边。1989年，毕业后的赵涛则选择了自己办医院。父子二人在各自的青春时期选择了属于时代的人生走向。

    “在改革开放初期，我是属于比较能折腾的那群人。我上大一就开始做生意，18岁卖咖啡，19岁卖明信片，20岁就通过卖游戏机赚了三年的学费。”赵涛回忆起30年前的事情，仍历历在目。但在他心里，一直有着创业、做一番大事业的种子。

    机遇总是青睐有准备的人。1992年，在新加坡期间，赵涛用自己的高超医术90天赚了90万美元，这是他人生第一桶金。“在赚到90万美元之后，我就把钱汇回来，跟父亲说咱们创业吧。”赵涛讲起创业的缘由，“医生看病只能一个一个的看，但办药厂却能让手艺更多惠及老百姓”。

    从新加坡回来之后，赵涛和55岁的父亲赵步长一起注册了咸阳步长制药有限公司。

    “1992年，邓小平同志视察南方并讲话。改革开放给步长制药带来新的发展机遇，当时医药行业市场规模只有几千亿元，如今已经达到万亿元规模。”赵涛回忆说。

    在中国的商业史上，父子共同创业的很多，但创业成功、守业成功的却为数不多。父子创业，在赵涛看来，一定要处理好三种关系：父子关系、合伙人关系、领导上下级关系。

    在访谈中，赵涛一直将父亲赵步长称为“老爷子”，语气里是亲切，也是尊重，更是敬畏。赵涛说，他有一个原则：凡事以老爷子的意见为准。

    “但一定要沟通。”赵涛话锋一转，如果沟通到最后，老爷子还是不同意做，宁可不做，宁可错失机遇。

    在创业初期，赵步长担任公司董事长，赵涛担任公司总经理。赵涛表示，在公司的运营过程中，企业管理层内部肯定会有分歧，但在步长制药分歧不会形成矛盾。赵涛经常叮嘱公司的人：如果我和老爷子同时给你下达了指令，老爷子让你往东走，我让你往西走，这个时候一定要听老爷子的。

    因为我们之间可能没有沟通，但一定要同时告诉我。我再去说服老爷子。如果说服不了，这个事情听老爷子的。如果说服得了，这个事情才可以接着做。

    “有时候因为一件事我可以跟老爷子说三个月。好就好在，老爷子非常开明，我99%的建议他都会听取。”赵涛表示，这并不仅仅因为他们是父子，而是自己通过实力证明了自己的能力。

    步长制药创办之初，公司的月回款仅有8万元。1994年时，步长制药开始着手打局部广告。当时赵涛亲自到哈尔滨坐镇一个月，花了200万元的广告费，之后企业的月回款达到了200万元。广告的刺激让步长制药的年收入翻倍式增长。1994年，步长制药的总收入为500万元，而到了1995年前6个月，公司的销售额就达到了2000万元，全年销售额达到5000万元。1996年，步长制药的销售额就达到了4亿元。

    但到了1996年底，细于观察和善于思考的赵涛发现，这种局部广告的模式在整个中国已经迟钝了：打了广告之后，销售上不去。“这个时候我觉得广告模式也需要创新。”时过多年后的今天，赵涛谈及此事语气依然那么坚定。

    当时，全国卫视刚刚上线，广告价格较相对便宜。看准了机会的赵涛立即就提出在全国二十家卫视播放联动广告，用很少的钱创造更大的传播效果。“当时遇到很大的阻力，每个省都将广告投放方案做好了，我突然刹车，全国一片反对声。”赵涛语气淡定地说：“我是总经理，大家都告状到老爷子那儿。当时老爷子也不理解。”

    但最终，赵步长还是说了句：“就这样，1200万元，让他去做吧。”

    “其实老爷子也没有看明白，但是他相信我、包容我、保护我，这是对我莫大的支持。”赵涛回忆此事，言语里饱含自豪：实践证明我的方案是正确的，全国卫视联动广告一经播出，公司的销量又大幅提升。

    与许多面临二代继承家业难题的许多家族企业不同，步长制药在发展的最早期，除了长子赵涛外，赵步长二儿子赵超、两个女儿赵骅、赵菁也加入了创业大军中。目前，赵超担任步长制药总裁，赵骅任采购副总裁，赵菁2012年起任公司董事，2017年起任公司副董事长。

    “在步长制药你感觉不到家族企业的氛围。”赵涛的秘书告诉记者，步长制药的规定是各司其职，不能越位。家族成员如果违反规定，要接受同类行为几倍的处罚。

    “步长制药在1997年就进行了改革，引入国际化人才，吸收国外先进的管理经验，创造出步长制药自身的管理模式。”赵涛介绍，“全面责任、全面授权、全面预算，让公司实现了三个不会乱：即无论老板在不在公司、发展规模多大，任何人离开，公司都正常运转。”

    大象奋起

    在成立近20年后，2016年11月份，步长制药头顶“最贵新股”光环成功上市，上市后不久公司股价一度涨至155.41元/股。出乎意料的是，随着市场的调整，步长制药的股价也出现了大幅调整。

    对于上市及上市后公司市值的波动，赵涛更为坦然：“由于IPO一度停摆，我们上市的时间晚了点。但这时上市的步长制药更为成熟，心态也更为淡定。”

    上市两年来，步长制药坚持持续回馈投资者。

    2016年年度，步长制药推出每10股派16.14元（含税）的现金分红；2017年，步长制药再次推出每10股派发现金红利16.14元（含税），并以资本公积金向全体股东每10股转增3股。单纯从分红总额来看，步长制药2016年至2017年分别现金分红约11亿元，占公司当年净利润总额的比例约为62%、67%。这样高比例的分红，在A股也实属少见。

    作为企业的掌舵人，赵涛表示：“上市之后企业发展更透明，我的肩上的责任更大。作为董事长，一直考虑的是企业的基业长青。”

    步长制药主要从事中成药的研发、生产和销售，主要产品涉及心脑血管疾病中成药领域，同时也覆盖妇科用药等其他领域。目前，步长制药旗下拥有脑心通胶囊、稳心颗粒、丹红注射液和谷红注射液四个经过长期市场检验的成熟品种。

    对于旗下中药业务的发展方向，赵涛认为：“中药必须走现代化之路。”2012年稳心颗粒完成了历时三年的循证医学研究临床试验，其对心律失常的疗效再次得到了肯定。此外，脑心通胶囊、丹红注射液的循证医学研究亦在稳步进行。

    为了适应心脑血管市场的快速增长及中药行业政策的变化，步长制药近年还在化药与生物药方面积极布局。“外界一直将步长制药看作一家中药企业，但步长制药五年前就开始转型，加大了对化学药、生物创新药的投入，目前转型较为顺利。”赵涛介绍。

    在化药领域，步长制药培育的谷红注射液、参芎葡萄糖注射液、复方脑肽节苷脂注射液、复方曲肽注射液、银杏蜜环口服溶液的年收入已经过亿元且保持稳步增长。

    “国家一系列政策的变化，例如推进仿制药一致性评价、新药研发创新等，将有助于步长制药等大型制药企业的发展。”赵涛表示，“未来步长制药将投入十几亿元进行仿制药一致性评价，如此大的投入在中药企业里面还是罕见的”。

    步长制药2017年公司以中药、小分子化药和生物药作为研发重点，公司截止到2017年12月份，在研产品221个，其中，中药15个，化药198个，生物药8个。2017年公司在产品研发方面累计投入5.53亿元人民币，同比增长20.5%，研发投入占营业收入的比重达到3.99%。

    步长制药在创新药领域的投资更是引起市场关注。7月13日，步长制药宣布以3000万美元获得美国瑞美德研究开发的“针对PD1的人源化单克隆抗体分子”与“针对PDL1的人源化单克隆抗体分子”。PD1以及PDL1是国际上比较热门的新药研发项目。对于此项投资，步长制药表示，有利于扩大公司药品研发能力和范围，节约公司研发成本，分摊研发风险，且合同均以上述药品获准上市为目标，将对公司产生积极影响。

    “公司会在仿制药和创新药投入方面做一个平衡。”面对新药研发的风险，赵涛用八个字总结了步长制药的态度：鼓励创新，容忍失败。

    步长制药在上市之后，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披露一些投资项目。

    为完善大健康产业链的战略布局，步长制药2017年投资主营网上购药平台的快方科技，投资主营诊断试剂与医疗器械销售的北京普恩，投资致力于肿瘤早期功能影像技术及影像导航肿瘤微创精准诊疗技术的新博医疗，合资设立主营医疗器械研发的泸州新迈康等。今年6月份，步长制药宣布与九州通合作创立“九步”大药房品牌，以院内专业社会药房、DTP药房，院边药房、院边门诊等为主要发展方向。此外，步长制药还立足整体战略布局金融投资板块，拟以4.557亿元的价格认购朝阳银行2.1亿股股权。

    对于这一系列的投资，赵涛解释称，这都是战略的布局，现在的投入，都是为了将来的收获，步长制药要做“中国的强生、世界的步长”，必须走这样一条路。